亂世浮生
第一次看Neil Jordan的電影,發現一件饒富興味的暗示,就是在”亂世浮生”中
兩次,主角都用一個簡單的寓言來說明自己的個性,首先是Jody,再來是Fergus。
他們說的一個蠍子的天性,就當青蛙帶著蠍子到乾地時,蠍子忍不住的螫了它,
蠍子也要溺死,青蛙就被毒死之際,青蛙問蠍子為何要這樣做,蠍子解釋道’這是
它的天性,所以她螫了。’ 很有趣的暗示,直指本片的主題,人的行為已經是被
決定的了,甚至一切還可以被自身合理化。就如亂世浮生這部電影,他提及許多
身分認同的議題。例如,Fergus和Jody為了加入軍隊,都改變了他們的姓名以及外
表,甚至,我們觀眾也不知道Jody是同性戀或是異性戀(或雙性戀??),再
者,我們也不知Dil是男人或女人。所以導演Neil Jordan用這些個人的身分認同來傳
達影片中的重要訊息,也就是不同角色的天性。即使,本片中的性別改變推翻了
主流的異性戀,但寓言又說'人的行為已經是被決定的了’,不是被後天建構的,或
者最被壓制的行為也是可以被合理化的,這似乎又顯露本片在螢光幕後的恐同
症、種族主義及misogyny。
從最耀眼的Dil說起,Dil出現的就宛如女神般完美,觀眾如戀物癖般迷戀她的
髮、她的服裝、她的無瑕身軀,是女人形象的化身,展現著男人歡娛的享受。男
主角Fergus的角色更被觀眾所認同,就是這樣的迷戀Dil,暗示Dil就是女人般只能
被注視的軀體。甚至,Dil是掌控所有目光的焦點,不論是男主角/鏡頭/觀眾,特
別當他唱起主題曲,鏡頭便晃過了她的全身,焦點更放在她完美的珠寶與頭髮
上。再來,當Dil脫光了Fergus的衣服準備要有性關係時,一切的動作就有如揭祕
般,Dil的衣衫褪去,Fergus(與觀眾)瞬間發現他的愛人是男性,那副陽具似乎威脅
著Fergus的陽性男子氣概。令人疑惑的是,Fergus畏懼的是自己男性的掌控不在
嗎﹖如同之前所說,Fergus就是有注目的權利,他可以注視著他者,Dil,他曾以
為與他有性別差異的女性。再來,Fergus身為一個白人男性,當他發現’女人’不再
是一個可以讓他確立陽剛的受體,但是,當這權力被顛覆後,他的反應便是暴力
的激動,噁心的嘔吐。
表面上電影似乎沒有提及種族議題,除了Fergus在英國時用”nigger”來說死去
的Jody。但是,電影中的黑人也一直於被壓迫的狀態。例如,扮演同性戀的角色
都是黑人Jody與Dil,沒有解釋也沒有原因就演出犧牲的角色。另一項也相當明
顯,捕捉者是Fergus,一位白人IRA男性,而被俘虜者是一位黑人囚犯Jody。無疑
的,Jody扮演著性向以及種族的弱者,甚至也比白人女性Judy更劣勢。(往往會把
身為女人的Judy弱者化,但此片的弱者更甚於此) Jody,難道是被去勢的象徵
嗎﹖
當Jody被捕捉之際,雙手被綁、面戴頭帽,長達許小時,甚至也不能靠自己飲食
或如廁。這些剝奪的權力,就如同被去勢般無力,Jody的陽性力量面對一群白人
IRA時已經全然無能了。顯而易見,白人男性Fergus自然是權力結構下列於最上位
的了。若說本部電影的主題重在種族的不平,不如說是白人男性面對他者的恐
懼。即使,這些被壓迫者不然是相同的,但是女性的地位如同黑人般弱勢。即使
加入同性戀的情節,導演也只是把Jody與Dil去勢化,將兩位黑人男性轉化成女
人,並又一一證明Fergus的陽剛。本片透露出性別的權利與階級,白人男性始終
是處與最高階。儘管Fergus多次有與他者的連結,但到最後也一再的顯示白人男
性的主體。更精確的說,本片最深處的畏懼即是無意識中對男性去勢的焦慮,這
種焦慮又來自於對他者的恐懼(本片:他者即是女性及黑人)。當Fergus面對Dil陰莖的
噁心,更使本片在恐同社會中被普遍接受。畢竟,本片也可以被簡化成一個愛情
故事,放下性/別後的愛情故事,更乾淨純淨的使男人間都沒有性愛關係,彼此生
活在沒有女性威脅的殿堂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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